永葆“仁人之意”的温情

——《论语明意》新书后记

作者：温海明

来源：“孔子堂书局”微信公众号

虽然《论语》是我青少年时代文化记忆的一部分，但在20世纪80年代五彩斑斓的“欧风美雨”当中，显得那么灰白阴暗而缺乏色彩。因此，写作《论语明意》本身就成为如显影一般的“明意”过程，即孔子乃至儒家色彩在我不断接近知天命之年的过程中，逐渐明晰、光亮起来的过程。回首本书的由来和完善之路，可以确信思考和写作帮助自己尽力接近并保持夫子“仁人之意”的恒温状态，并在这个过程当中，让仁爱他人的意念的哲学化不断“明”白、“明”晰起来。

硕士期间研读宋明理学，受陈来、张学智、李中华、王博、杨立华各位老师的影响，通读《论语》多次，但真正研究性的深入品读还是在夏威夷大学留学期间。那时参与、组织学校的《论语》读书会，汇聚若干中外同道，每周一起研读中英文《论语》的不同版本，前后合计两三年才算读完全书。阅读时认真参考过理雅各、刘殿爵、安乐哲等译本，而中文本中，从李泽厚《论语今读》和马恒君《论语正宗》中受益尤多。回国任教之后，多次开过《论语》导读课，也曾带学生研读过多个版本的《论语》，如康有为《论语注》等，故于《论语》一书一直留心用功。在写作《儒家实意伦理学》期间，希望基于《论语》儒家义理发挥“意本论”，试图以“意”为中心，建构出一个条理融贯的哲学系统。后来觉得，如果“意”与“心”和“理”一样，能够成为一个自洽的哲学系统，那么就应该能够一“意”孤行地贯通诸经。如今看来，《论语明意》与《儒家实意伦理学》互为表里，如果《儒家实意伦理学》算是“意本论”的初级版，那么《论语明意》就是“意本论”的升级版。

李泽厚《论语今读》的《前言》（1998年版）中提到，他有意继续解读《道德经》《周易》等经典，我一直抱着期待。可惜直到他去世，20多年也没有等到他对其他经典的解读。李泽厚2019年6月在《文化纵横》上发表《为什么巫术才是中国独特传统的核心根源？》重复早年的观点，他对于儒释道的理性起源、对中国上古理性主义不需要西方绝对外在的神、不需要基于语言分析的逻辑系统等问题，似乎理解还欠到位，过度强调上古思想和哲学与“巫”传统之间的关系。其实，西方和其他文明也有“巫”的传统，西方现代社会也有“巫术”现象，用类似的逻辑，我们或许可以说，西方理性主义和现代思想的发展是因为西方走出了“巫”的传统。可是，不能因为中华文明至今不仅有“巫”的传统，还有“巫”的现实，就说巫术不是西方文化传统的核心根源，而是中国文化传统的特色和核心根源，那样中华文明相比西方文明来说，似乎属于前现代阶段。李泽厚把《周易》和《道德经》的“道”“气”一体论当作是巫术思维和体验，似乎对于中国哲学的大道本源的真切体会不足，对中国古代的道—气—心—性一体论理解还不到位。他的《论语今读》尚未走出心物、主客二元论，当然也就难以走近中国传统心通物论的智慧。《论语明意》认为“意本论”更贴近孔子的哲学和思想境界，希望能够以“意本论”超越“情本论”，努力在译文、注释和哲学诠释各方面贯彻“意”。当然，《论语明意》的意本论解读，既试图超越历史上的理本论解读，也超越历史上的哲学解读，包括刘宗周《论语学案》对“意”的哲学理解。

我2010年指导硕士生高静研究刘宗周《论语学案》，对于刘宗周之重“意”哲学多有留意。从2014年年底开始，我在崔茂新教授组织的《论语汇》微信群担任导读老师，每天早晨七点跟几百群友共学《论语》。导读期间受师友们思想碰撞和激发，每有新见，常得孙福万、干春松、白彤东、王大惟、于闽梅、赵薇、张国明、刘悦笛、何善蒙、张弛弘弢、程姝诸友的共鸣，后来在刘强的“《论语》讲师群”和刘国鹏“知止读书会”、赵薇“明诚精舍”、张国明“明易学堂”、樊沁永“止隅读书会”等群里都有所分享，各群师友们的坦诚交流和思想碰撞让我受益良多。正是在师友们长期支持和鼓励下，我把自己对《论语》哲学解读加以整理的想法逐渐实化出来，由注释、翻译而成“意本论”哲学诠释系统。正是这些解读传统经典的文化平台让大家见证了《论语》经久不息的丰厚内涵。在群里导读《论语》是典型的教学相长过程，虽然开始可能翻译和理解都不够到位，但经过群里师友们讨论，甚至争论、辩论，不断比较总结，大家的翻译和理解水平共同得到提高。在群里导读学习《论语》确实对理解儒家义理有促进作用，常对很多句意的理解有力透纸背、穿透时空之感。这个时代很多线上群同时导读《论语》，共同促进了经典的生活化解读，在一定程度上是历史性的伟大转变，把夫子的文字理解从几千年的注疏和著述系统当中，用生动活泼的语言和共时性的表达方式给解救出来。

2015年7月到9月，我到贵阳孔学堂研修，带着我的研究生们把《论语》译解一过，基本确定了重译和明解《论语》的规模与基础。翻译解读的难度远大于晨读，晨读时心灵意向关注群友，努力跟大家解释清楚，翻译讲究行文的精确和美妙、义理的贯通以及哲理辨析的精微。2016年春天，我到洛杉矶罗耀拉大学访学，作为Malatasta学者，有幸住在这所全美名列前茅的美丽校园里，在第十四任校长RobertB. Lawton曾居住的公寓中，我完成了多部经典哲学体系建构的初稿，其中就有对《论语》的哲学诠释，所以特别感谢其间王蓉蓉（Robin Wang）、Tom Backley神父、王艳杰等师友的支持与帮助。

在那“七经证意”的时期当中，我每天仰观洛城壮丽的日出日落，临观太平洋的浩渺无垠，抬眼面对洛城航班分分秒秒的起起落落，感叹后工业时代的中心区里，保持一种田园牧歌式的意境何其艰难。每日面对流传2000多年的经典，认真写下自己的思考和体会，好像“意”本乎天，从天顶倾泻贯注下来，借笔端汩汩流淌，精一纯粹、华美至极，天文与人文融贯一体的天地人之大美，融铸日新，成为今生心物同一意的绝佳鸿运和境遇。苦心孤诣解读千年圣典，悟圣贤心意，品道贯三生，或是良知本意，流动本然。多少年来，学习哲学的初衷几乎就是在浮华都市里凝聚永恒，这种恒意的情愫催使自己在日益现代化的社会中，止住时空变幻般复古沉思，至少也立意做古意重生的点缀吧。那段难忘的时光，和着洛城上空瑰丽壮美的日往月来，随着《明意》系列的陆续完成和出版，或将成为一生仁人之意持续发动的根源性境遇。

《论语明意》的写作过程非常曲折，而且拉锯太久，好像一个满身是伤的旅人，蹒跚地行走在江湖，不时因为各种伤痛而需疗愈，稍微好转却需再刮骨疗伤，再接续真炁而奋发，跌跌撞撞之后面对山海，无法不感叹世事无常、沧桑无限。《论语明意》和之前完成的每部“明意”的对话，都感慨万千。与《周易明意》的对话在2016年的夏天就开始了，我惊叹于《论语》之难于推陈出新，貌似白话，其实深刻，个中分寸极其难以把握。2017—2018年常常品读孙福万《论语易解》，希图打通《易》与《论语》，可是又担心过度形式化地分解和解析“仁人之意”会失去夫子意念原初的洪荒之力。2018—2019年与《道德经明意》对话，让我深味孔子的热情与老子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好像写《存在与虚无》的萨特奔走在街头不失少年壮志与豪情，而写《存在与时间》的海德格尔更像猫在黑森林小木屋当中静观体会空谷余音的老人。2019—2020年与《坛经明意》的对话，在佛境的“空”与《论语》的“有”之间，能够体会韩愈之立道统、张载宣告“知太虚即气则无无”那种希望破除佛老，振臂一呼希望知识分子关注“有”而不可耽“空”的气魄。2020—2021年与《新古本周易参同契明意》的对话，更是体会到个人身体修炼从来都是在世修行，所谓修成而出世，其实也只是一种精神性的出世而已，否则“涅槃”“飞仙”就成为宗教信仰之彼岸，而不再是当下此岸的哲学思考。2020年夏天，疫情稍微稳定，我开始深层次修改《论语明意》。2020年秋天，带领学生研读有代表性的《论语》英译本。2022年年初，我在海南补写初稿，3月回京之后进度放缓，直到8月在圣城曲阜闭关一月，认真品读体悟林安梧、刘强等当代《论语》研究的“新识”，才逐渐完成全书初稿。投入精修《论语明意》的时间前后逾3年。《论语明意》之难产，让自己不断体悟当年弟子们守孝期间给夫子编语录的过程，夫子的教导总是反反复复、斟酌再三，拿起又放下。其间阅读和写作的工作量之繁复艰巨，远远超过自己初期预想。

在最接近天边的大自然中间，在开开合合、起起落落的旅途当中，我没有放下《论语》带起的儒学意识洪流。与《周易》《道德经》《坛经》《周易参同契》等切近的相关思考比起来，虽然这4部书也关乎社会人生，但《论语》和儒学对社会的关注，不是“观”，而是本来就“如是”，这种“如是”几乎没有反思和离却观照的空间。如果说其他经典讨论和思考社会，那么《论语》本身就是社会，不仅因为里面有那么多社会生活的实录和反思，而且因为这些社会生活的思考早已成为整个中国传统社会思考社会问题的根基和出发点。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就是因为《论语》其实就是半个“天下”，而在其他经典中，“天下”不过是思考和反思的对象。换言之，其他经典讨论如何观察、面对、治理“天下”，而《论语》直接就是“天下”本身。

写作《论语明意》的过程，是感通孔子心意通天、代天立言气魄的过程，是领会“天将以夫子为木铎”之启示的过程。2020年8月，感谢孟坡、马顾菲的安排，在三孔边上昔日衍圣公之弟的府邸、今日“慎修书院”清幽典雅的庭院里，在每日游荡在曲阜城体会的烟火气息中，得以品味孔子与弟子们弦歌不辍、相与讲学的生动画面。似乎可与孔子、颜子等进行跨越时空的心灵对话，那种发思古之幽情的哲思情感，已“依境而生”地融入书中的字里行间。体悟儒学乐教和礼教的极致境界与孔子木铎钟声的关系，好像孔子复生不断向我传递他的理想，不仅是他那时那刻的理想，更是可以推广到整个历史和全部人类中去的永恒理想。我感到孔子当年那种无法释怀的使命感，也感觉来到孔子生活过的地方写作确实有助于接续儒家思想原生的元炁。2022年我加盟中国孔子基金会《孔子研究》编辑部，参与编辑《走近孔子》，协助组织“尼山文库•儒学学者口述史”项目，与当代儒学研究的专家和编辑团队的互动，让我不时体悟到儒学的原始气魄，接通儒学本来改天换地的气象，玩味乐教和礼教的当代复兴，并致力于继续改造当下的世道和人心。

今天，儒学仍可为社会科学的发展和全球人文思想的进步，提供新的思路和灵感。从少年时代开始，我就含着儒学入世的情怀，领悟夫子的冲天壮志，不忘他试图改天换地的豪情。正是那种致力于改变时代和人民命运的豪迈情感，坚定儒学是为了改变时代，甚至改天换地才如此生生不息、存亡续绝。儒学绝不当停止于作为文史哲学问的一部分，而应当成为全部社会科学的基础。虽然近代以来，儒学长期被边缘化，但今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复兴的时代大潮已经开始，当代儒者应全方位含摄西方哲学、思想和文化，把儒学建构成为普遍社会科学的基础。《论语明意》意本论不停留在西方哲人著书立说的气象之上，而期待在“为往圣继绝学”的志向上努力“为生民立命”，进而“为万世开太平”，接续夫子的儒家气象。

儒家文化的复兴要去面对世界历史的发展气势，进而去面对世界哲学思想的行进气脉，我们不能把儒家复兴演变成为《满江红》《花妖》一般的悲歌，而至少应该努力重回“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7•14）的人天乐境，让世界各民族文化都因儒家文化的复兴而得以沐浴在如《韶》乐之境界一般尽美尽善、令人神往的天人气象之中。如果尼山圣境和尼山世界儒学中心昭示着儒学复兴进入历史性的全新阶段，那么从2023年初受印尼和谐文化基金会（大道文化研究会）黄愿字（Kasino）会长邀请开始，我多次赴印尼开会考察，与印尼孔教总会（MATAKIN）前会长Chandra Setiawan（黄金泉）先生，印尼孔教总会会长陈清明（Budi S. Tanuwibowo）先生，印度尼西亚孔教总会前会长黄德耀（Wawan Wiratma）先生，印度尼西亚孔教最高理事会副理事长、印度尼西亚广东社团联合总会新任总主席张锦泉（HarisChandra）先生，《印尼新报》总编李卓辉（Bambang Suryono）先生等多次交流；让我对儒学的国际化传播与儒教的发展、儒学与世界其他文明的对话有了更深的体会。印尼之行也让我对康有为当年到了东南亚之后提倡儒教，对张祥龙提倡儒家文化保护区的观点有了更深的同情和理解。

2023年4月26日，我赴新加坡南洋孔教会讲座并交流，会后考察霍韬晦先生遗迹，深受感动。2023年11月29日，我赴吉隆坡出席“回儒领导对话峰会”（Islam-Confucianism Leadership Dialogue），在杜维明先生和马来西亚安瓦尔•易卜拉欣（Dato’ Seri Anwar bin Ibrahim）总理的对话之后作大会主旨演讲，会后向郑文泉（Tee Boon Chuan）教授讨教。2023年12月20日，在印度尼西亚万隆参加由国家宗教事务部主办的第一届亚非拉宗教宽容会议（Asian-African and Latin AmericanConference on Religious Moderation），主办方致力于弘扬1955年万隆会议精神——宗教宽容、文明对话、和平共处。2023年我在国际儒联多次主持并参与会员联络委员会主办的“国际儒联之友——会员对话会”，与全球各地的儒学研究者线上对话。对东南亚儒教文化的深入了解，与西方儒学研究者的交流，让我体会到儒家文化的世界化需要因地制宜，因时而变。儒家不仅有哲学的维度，还有深刻的宗教性，在哲学、思想、礼制、文化等方面，儒学仁人之意的中心思想的传播都需要做当代的理论创构和推进。

2021年底过世的朱高正先生，立身行事洋溢着充沛的儒者精神，其一生思考行动，都在证成儒学不是书斋里的学问，而是改变世道人心的学问。《论语》充满珍惜家庭、家族和社群如手足亲情般的强调，我把这种温情转化为“仁人之意”的中心思想。恩师安乐哲先生认为，“儒”是发展的，温故而知新的，所以我们可以把自己的思想加进去，用它面对我们现代的问题。写作《论语明意》是为了面对这个时代的问题——应对西方激进的个人主义、种族中心主义的挑战，改变世界认为儒家哲学的哲学意味太弱的陈腐观念。幸好有不少前辈已经做出过类似的努力，如今正好继承和发展他们的思想事业。

此书从“仁人之意”的角度延伸展开《道德经明意》的“自然之意”，让《周易明意》“人天之意”的智慧持续发动。针对那种认为儒释道经典难以转化为现代哲学话语的成见，小书试图说明，经典表面限定了诠释的维度，其实中国自古真正的思想创造，从来都是从最艰深的经典义理当中转化出来的。对经典的义理琢磨得越深，哲思创造的力度越大。那种不去直接面对经典本身深不可测的义理，而随意借用西方概念来比附或者以为让西方概念翻译转化成汉语就成为“汉语哲学”的说法，既不尊重汉语哲学范畴本身深不可测的意境，又随意把西方哲学的问题和语境嫁接、拼凑到汉语思想界里面来。这不是真正焕发中华古学思想生命力的正途，即使趋之若鹜，也难有深层而持续的生命力，因为古学的生命力来自经典的字里行间，那种先圣书写经典之时时刻接天的意识状态。

写作书稿的过程中，得益于跟林安梧、刘强、丁四新、梁涛、孔德立、李虎群、杨桂萍、姜丹丹、刘定一、王庆泓、王伟等师友们的讨论和交流，也要感谢学生们如韩盟、孙世柳、李占科、秦凯丽、贡哲、周俊勇、袁传志、鲁龙胜、徐萃、刘科迪、邹紫玲、胡继月、庞子文、唐军、边玉姝、赵宇男、刘熳淳、高小慧、陈建军等的帮助，还有家人多年来的理解和支持。感谢2020年秋季“比较哲学”课程的同学们：甘文图（Artur Ganczarski）、陈迪芳、黄天夷、钱玉玺、邹昱州、孟高樊、叶晴、李明明、黄和川、覃源、刘天惠、李天欣、王蕾和我一起体悟不同《论语》译本之间深厚浓郁的文化韵味，我们意味深长的讨论、跨越时空的参研，把《论语》哲理的边界一层层扩展到文字、语言、历史、文化甚至文明的深层意境当中去。

在比较哲学的视域当中，如何理解理雅各、韦利、辜鸿铭、陈荣捷、刘殿爵、安乐哲、森柯澜等的译文，并在跨文化的语境当中，成就一个新的《论语》哲学义理体系，是此书一直留意的视角。《论语》的成人之学、为己之学，是有道之学，不能因为其中没有西方的科学和逻辑，就认为它是私人话语，而不具备公共性。成书过程离不开师友论学，如2015年9月参加牛喜平、李焕梅等主办的国际儒联学术会议，与威尼斯Ca’ Foscari University of Venice 的Attilio Andreini教授讨论；2018年9月底参加在波士顿大学儒家“正名”会议，与刘增光、安靖如（Steven Angle）等交流。2023年7月，我赴纽伦堡参加朗宓榭（Michael Lackner）、徐艳组织的《论语》讨论会，与费乐仁（Lauren Pfister）、何莫邪（Christoph Harbsmeier）、方旭东、李雪涛等交流，这些学术讨论对完善文本多有助益。

感谢郝立新、王利明、刘元春、王易、臧峰宇、韩东晖、杨慧林、张靖、杨庆中等的长期支持。感谢国承彦、杨朝明、路则权、孟坡、赵龙等让我在“泰山学者”研修期间到孔子研究院，在东方儒家花园、慎修书院、尼山圣境、尼山圣湖书院等地续写此书，体会如有孔子亲临一般的加持之感。仁人之意本自天地生生之意，此书写作的时间跨度已近10年。其间数易其稿，要时刻接续天地生意而不可得，反复多次，乃至犹豫再三，而本书最终能够完成，不至于功亏一篑，应该还是得益于夫子“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的教导。

本书能够写成，要特别感谢孔学堂在2015年到2018年间为我和学生们提供良好的研修条件，感谢李筑、赵宇飞、肖立斌、周之江、徐圻、索晓霞、张发贤、张忠兰、陈真等的支持和帮助。本课题为“贵州省2019年度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国学单列课题研究成果”，感谢“贵州省孔学堂发展基金会资助”，感谢郭晓东、张春香、杜常春、黎明、龚晓康等的支持和帮助。

责任编辑：近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