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考作文题看语文教育中儒家精神传承的重要性

——让历史痛感成为精神成长的基因

作者：周应之

来源：作者赐稿儒家网发布

今年高考作文题选取老舍《鼓书艺人》中艺人的失声、艾青《我爱这土地》里飞鸟的嘶哑歌唱、穆旦《赞美》中“带血的拥抱”作为材料，看似是文学意象的组合，实则是对一个民族精神基因的叩问——当年轻一代面对历史苦难的文本时，能否唤醒血脉中儒家“仁义”精神的文化记忆？三位文人之所以能在苦难中写出震撼人心的文字，正因他们的精神世界始终流淌着儒家文化的血液，而这恰是当下语文教育中最需要传承的精神内核。

一、仁义之源：历史苦难淬炼的精神密码——儒家思想的痛感基因解码

孔子“仁”的提出，绝非书斋里的抽象哲学，而是对春秋乱世“人相食”（《左传》）的血泪回应。当他目睹“苛政猛于虎”（《礼记》）的现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伦理命题便成为对抗人性异化的武器；孟子在战国“争地以战，杀人盈野”（《孟子·离娄上》）的惨状中提炼出“恻隐之心”，让“仁义”成为民族面对苦难时的本能反应。这种“以痛铸仁”的基因，在儒家经典中形成清晰脉络：《诗经·黍离》将亡国之痛升华为“知我者谓我心忧”的文化认同，杜甫《春望》以“国破山河在”凝炼战争创伤，《史记·屈原列传》则把个体屈辱转化为“虽九死其犹未悔”的精神韧性。儒家教育的本质，正是让这些沉淀着历史痛感的文本成为精神母乳，使“仁义”从创伤记忆中诞生，成为刻进民族血脉的生存智慧。

二、文人笔下的儒家基因：从经典教育到现实书写的精神转化

- 老舍的文化坚守与《论语》的“知耻”精神：《鼓书艺人》中艺人“开不了口”的失语，暗合《论语》“邦无道，危行言孙”的生存智慧。当北平沦陷，曲艺被异化为殖民工具，艺人的沉默不是怯懦，而是儒家“知耻”精神对文化尊严的捍卫，与孔子“累累若丧家之狗”的流亡尊严形成千年呼应；

- 艾青的“嘶哑歌唱”与张载的“担当”精神：“用嘶哑喉咙歌唱”的决绝，是张载“为天地立心”的士大夫担当的诗性实践。抗战年代，诗人以生理代价践行“生于忧患”的智慧，与西南联大师生“跑警报时仍捧《史记》”的坚守共享精神内核，让“歌唱”成为“匹夫有责”的时代宣言；

- 穆旦的“带血拥抱”与孟子的“民本”思想：“以带血的手拥抱”的意象，脱胎于孟子“民为贵”的哲思。战国“庖有肥肉，野有饿莩”的现实催生了仁政理想，而穆旦则将这种悲悯转化为“民族已经起来”的集体拥抱，让“恻隐之心”在战火中升华为民族共同体的血肉联结。

三、考生的“开口之困”：儒家文化教育缺失的现实镜像

部分考生面对考题时可能出现的“开口难”，本质是儒家教育中“痛感记忆”传承断裂的结果：

- 历史痛感的体感缺失：当“九一八”纪念馆的弹孔墙沦为地理符号，《拉贝日记》的血泪被简化为历史名词，学生便难以理解“嘶哑喉咙”里的民族悲怆。这种认知浅表化让“居安思危”沦为口号，恰如清朝洋务运动“师夷长技”却忽视人文根基，最终因精神缺钙而失败；

- 仁义精神的实践割裂：若语文教育仅停留在“仁义礼智信”的条文背诵，学生便无法理解不同领域中儒家精神的当代实践——

- 科技领域：华为“鸿蒙”系统命名源自《西游记》“鸿蒙初辟本无性”，暗含对技术垄断的反抗，与孟子“舍我其谁”的气节一脉相承；“北斗”系统命名呼应《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将“以民为本”的儒家智慧融入航天实践；

- 军工领域：“歼-20”总设计师杨伟在技术封锁下践行“生于忧患”的古训，带领团队突破隐身材料难关，其“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信念，正是张载“为天地立心”的当代诠释；

- 航天领域：“嫦娥探月”将神话想象转化为科技实践，暗合《周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的探索精神；航天员杨利伟在《太空一日》中记录的“机械敲击声”探索，本质是儒家“格物致知”在太空的延伸；

- 民生领域：“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毕生追求“禾下乘凉梦”，源自孟子“黎民不饥不寒”的民本理想；抗疫中“生命至上”的理念，与孔子“厩焚问人”的仁爱情怀形成跨时空共鸣。

这种割裂导致考生面对“带血的拥抱”时，只能停留在“受伤”的字面解读，却读不出《秦风·无衣》中“与子同仇”的精神在当代科技、军工领域的觉醒；

- 文化基因的唤醒不足：儒家教育的核心是让经典成为“精神抗体”，而考生若对“仁义”背后的历史痛感缺乏认知，便读不懂艾青“嘶哑”的精神重量——那不是生理描述，而是张载“为生民立命”在苦难中的强行绽放。

四、考题的教育觉醒意义：从出题争议看儒家文化教育的时代使命

为何有人质疑考题“让孩子难以开口”？本质是未看见题目背后“唤醒文化基因”的深层意图：

- 出题者的精神叩问：题目实则在追问：和平年代的青年能否从“嘶哑喉咙”中听见张载的担当呐喊，从“带血拥抱”中感受孔子“泛爱众”的民生情怀？这种叩问与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精神一脉相承，倒逼教育回归“以文化人”的本质——真正的语文教育，应让学生明白震撼人心的文字都诞生于对时代痛苦的共情，而这种共情能力，正是科技工作者突破“卡脖子”技术、军工人员捍卫国家尊严的精神源泉；

- 儒家教育的当代实践：从任正非“麒麟芯片”命名源自《诗经》以激活文化自信，到航天团队以“天问”（屈原《天问》）命名探测器彰显探索精神；从曹德旺“敬天爱人”的企业哲学践行《尚书》“钦若昊天”，到军工科研人员“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的担当——不同领域的实践证明：唯有将儒家文化融入血脉，才能在技术封锁、国际竞争中激活“生于忧患”的抗争本能，让“仁义”从古籍走向现实；

- 语文教育的革新契机：考生的“开口之困”恰是革新起点。真正的儒家教育，应让学生在《论语》“厩焚问人”的细节中学会共情，在解析“芯片封锁”时串联“两弹一星”时期的技术屈辱，让张载“为天地立心”成为激活创新动力的精神抗原；在理解“航天精神”时，关联《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求索意志。当语文教育能唤醒学生的“担当”与“民本”基因，老舍、艾青的精神力量便能在科技、军工、民生等领域延续——就像穆旦“带血的手”拥抱的不仅是同胞，更是一个民族在苦难中熔铸的精神共同体。

结语：让儒家文化教育成为唤醒民族精神的钥匙

从孔子“见齐衰者必变容”的恻隐，到抗战文人的“歌唱”与“拥抱”，再到今日可能的“开口之困”，语文教育的核心命题始终是：如何让历史痛感成为照亮未来的火种？答案藏在儒家教育的逻辑里——唯有让孩子在蒋兆和《流民图》的血泪中读懂“仁义”，在“两弹一星”元勋的故事中感知“家国”，才能在面对时代命题时自然流露民族担当。这不仅是应试的关键，更是航天人探索宇宙、军工者捍卫和平、科技工作者突破封锁的精神底气。当儒家文化成为连接古今的精神血管，诞生于远古的“仁义”基因，便能成为新一代在科技、经济、民生等各领域活学活用的精神源泉，而这，正是考题背后最该传承的教育真谛。